进入现代之后,传统的马头琴逐渐显现出了自身的局限性如音量小、受限于材料而容易跑弦、音域较窄较低难以融入民乐队演奏。为了适应形势需要,更大地展示蒙古族马头琴音乐的魅力,马头琴演奏家和制琴家们开始对传统马头琴进行改革,并细分了不同种类音域的马头琴。民族乐队中的低音拉弦乐器一直是乐队中的薄弱环节,改进之后的系列马头琴的加入不仅充实了我国民族乐队中的配器,而且增强了低音部的音量。
三、演奏、活动与曲调
马头琴的演奏一般都是独奏,但也能给舞蹈、长调、神话故事、庆典或与马有关的日常活动伴奏,是庆典仪式和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传统马头琴手基本都是坐在草地上或者蒙古包内的地毯上演奏。演奏时,演奏者左手持琴,右手持弓,往往应用顿弓、击弓、碎弓、斗弓、跳弓等弓法,左手则有颤指、滑音、双音、拨弦、揉弦、泛音等左手技巧,其中滑音则是借鉴中国民乐技巧而来。不同于世界上多数弓弦或弹拨乐器一般以指肚按弦演奏,由于马头琴的琴弦比其他乐器的琴弦粗,琴码又高等马头琴自身的特点,用指肚子按琴弦很难让整个琴弦整体振动发出实音。对此,马头琴的演奏采用顶弦(即食指、中指用指甲根顶弦,无名指和小指用指尖顶弦)演奏的实音演奏法,能够让整个琴弦共同振动。并且,反四度定弦依然是现代马头琴主要的定弦法,十分具有特色。
马头琴的传统曲目多从民歌演化而来,可分为五类。一是原生民歌,如《朱色恋》、《八雅铃》等;二是英雄史诗曲牌,如《奔马调》、《打仗调》等;三是马步调,主要为表现骏马形象的曲调;四是从民歌发展而来的琴曲,如《荷银花》、《莫德烈》等;五是传统的汉族曲调,如《普安咒》、《柳青娘》等。在科尔沁地区,由于特殊的发展历程的地理位置,其一直是一个多种文化碰撞和交融的地方。又经历清代以来农耕化、近代化的推进,这里成了多时代、多民族、多部落、多层次的文化相互碰撞、交融的大熔炉,呈现出开放的多元特质,从此诞生出不少蒙汉民族文化交融的产物。不少民间演奏者在学会了汉族乐曲后,又会将其本民族化,例如色拉西先生的一些代表作《得胜令》、《八音》等,都是汉族音乐的曲牌,但经过色拉西的“蒙古化”,成为了马头琴音乐中的重要曲目。并且,现代马头琴同时也将各个地区,各个部落的马头琴演奏风格进行了融合,形成为现代马头琴独有的的风格。
继承和保留蒙古族传统音乐风格是现代马头琴风格形成的基础,也是马头琴的基本属性。而从马头琴音乐演奏家桑都仍先生对传统马头琴进行改革,从创作第一首马头琴独奏曲《蒙古小调》开始,马头琴又开始了一个全新的音乐风格的路程。但作为蒙古族的民间乐器,马头琴从外形、制作工艺一直到曲目、演奏风格都是在传统马头琴基础上形成的,而不是凭空捏造的。马头琴无论怎样发展,都将以蒙古族音乐为基本内容,以蒙古族音乐风格为基本风格的。无论怎样变迁,马头琴将始终作为蒙古族传统音乐文化的标志和象征而区别于其他任何一种乐器。
四、当代马头琴与非遗保护工作
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认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华文明绵延传承的生动见证,是连结民族情感、维系国家统一的重要基础,加强非遗保护传承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教育、团结全体人民共同奋斗的重要基础。
随着时代的发展,部分草原民族人民逐渐从游牧或者半农半牧的营生转变进入城市中。在这种趋势下,蒙古族马头琴音乐却并没有被遗忘在辽阔的草原之上,而是在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工作下,于 2006年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2011年,马头琴乐器制作也被列入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齐·宝力高是传统马头琴音乐的传承人之一。传统的马头琴无法将草原的乐章传播太远,他便积极参与到乐器改进中、组建乐团、开展教学。齐·宝力高融会草原各地不同的马头琴的技法,还从中国传统民乐器的演奏技巧中吸收可借鉴之处,扩大了马头琴的演奏表现范围。在成人之后,齐·宝力高仍旧坚持学习汉语,只为更广阔地传承、传播蒙古族马头琴音乐。 2005年,他在世界音乐殿堂 维也纳金色大厅举办了马头琴专场音乐会, 2008年 8月 8日,他带领 120名马头琴手参加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演出,在鸟巢奏响了《万马奔腾》。蒙古族马头琴音乐成为中华民族音乐对世界递交出的一张耀眼的名片。
在马头琴制作方面,太仆寺旗的马头琴制作技艺有 100多年历史,并在 2020年 9月入选为锡林郭勒盟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其传承人刚苏和从事马头琴制作 20余年,成立了阿拉腾呼日都马头琴厂,琴厂的马头琴也远销国内外各地,带来了经济效益的同时也为发扬民族器乐事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五、结语
蒙古族传统音乐的传承方式主要有宫廷传承、寺庙传承、军队传承、民间传承,而民间传承可以说是整个传承过程中最稳定、最主要的传承方式。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人民的遗产,是以人民为中心诞生、发展的遗产,在价值观引领和社会关系、情感联结与维护等方面发挥着积极的作用。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中华各民族共同享有的精神财富与智慧结晶,承载了多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生活实践,蕴含着中华文化基因,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实践方式、建设方式,也是中华文化生命力和创造力的源泉。
多元统一的文化遗产蕴含着共同的核心价值观,是民族认同与凝聚的重要力量,又是推进社会发展、提高人民生活福祉的重要资源,对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尤为重要。现今的蒙古族马头琴音乐的非遗传承工作保留了我国蒙古族人民珍贵的民族回忆,呈现其精神世界,更保留了中华民族有关于草原的记忆与情怀,加强了中华各民族之间的联系。
责任编辑|高婕
编辑排版|张瑞霖
本期审核|林毅红返回搜狐,查看更多